画痴周昭坎

画痴周昭坎

画痴周昭坎

时间:2007-02-02 00:00:00 来源:

名家 >画痴周昭坎

全国人大代表、合肥市文化局副局长 侯露
 结识周公昭坎已有三十余年,听说他去年办了退休,要重操旧业画下去。秋天有公差去京,在温泉花园他的家里见到他和他正忙着的画稿,真正觉得了不得了,这一画要画得风生雷动啊!  这幅题为《团结合作创伟业》的大型油画,是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邀他为国庆50周年展出的大型展览创作的历史画,再现了中国共产党的两代领导人邓小平、江泽民等与各民主党派领导人亲切会面的场景。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人民大会堂两行灯柱的辉映下,神采飞扬,栩栩如生。整幅画的色调处理融融大方,烘托主题,使画意流出画面,虽未完全完成,但已然真切感人。  周昭坎先生在安徽时就是位画家,高高大大,架着眼镜。镜片颇厚,把双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放得更加黑白分明。遗憾的是每次你与他迎面而过时,总是你看见他,他看不见你。好在与他往来的人,日报社,晚报社和美术圈的同仁都知道他眼不好;此公来世上时,一双眼睛的瞳仁里就有两颗白星星,他的视力糟透了,先天性白内障使得他左眼视力0.6,右眼视力0.02!  真不明白他怎么就睁着半瞎的眼,痴痴地画着,画了一生!  小时候,他在墙上画,门上画,画得母亲直落泪:生在日本人大举进攻的岁月里,上哪里去弄几根金条给他治眼!父亲说:乱世中,能像我有个修机器的本事比学那画饼充饥要“来赛”!父命难违,他上了上海电器制造学校(今上海电机学院),可学画的痴心未改,又同时在基督教青年美术班学画。终于学到能报考美术学院的程度了,但因视力问题,他被浙江美院拒之门外,为此,他差点去跳黄浦江!  命运比父意冷酷得多,而他心里对美的渴求竟又比命硬得多。画笔是他生命的拐杖,握着它,他就能如痴如醉徜徉在美的殿堂。  1958年,20岁的他支援内地建设,到了芜湖纺织厂,画笔派上了用场。画墙上的宣传画,也画报纸上的宣传画。这是一个能让他尽情画画的机会,所以他把所有对美的感受都用画笔来倾泻,于是有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样在全国打响的作品。今天来看这幅作品,真有些不可思议,在那样的年代里,如此标语口号式的题目,竟让他画出那般清丽,抒情的形象;一位牵着小毛驴上山下乡送医送药的姑娘……难怪这画被送到日本展出,宣传画除了它本身的政治意义外,还应有它独特的美;色彩,感情。那是不受政治审美影响的美,是不会随着年代而褪色的!  我想周先生在宣传画上走出的两步是很有意义的,一是永远的勤奋,二是永远的真情。我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像他那样勤奋的人,大题目,画;小题目,画;甚至连报上的小插图,小报花,他都画得津津有味,当然他做报社美编是很称职的。成为职业画家后,他又在拓展自己的绘画领域,水彩画也画,国画也画,油画更是爱不释手。画山画水画人物画静物,一路画出了名堂:国画《新姐妹》被送到意大利等14个国家展出,水彩画《雪崖》获全国水彩画大展奖,油画《情深》入展日本现代中国油画展,油画《流香》入展台湾海峡两岸当代中国名家油画百人大展,多幅作品被美术馆收藏。除了画,他还写文章:写长篇美术论著,写晚报上的千字文,还为许多知名民主人士写传,一写写了四十余万字!  我真服了周先生大小不挑长短不嫌的画画写作劲头,梨园行叫那本事是“昆乱不挡”,厨行真要称“满汉全席”了!圈里圈外,有多少志大眼明的才子,几十年舞文弄墨也不过是单向冠军,像他那般甚活都做的勤勤恳恳的,实不多见。他说:“这都是积累,也是乐趣。大有大的乐趣,小有小的乐趣,画有画的乐趣,文有文的乐趣,只要涉及美,何乐而不为呢?”  前些年香港出了《周昭坎画集》,今年陕西出了他编的《艺为人生——吴作人的一生》,照此走下去,没准哪天也会有本《昭坎文选》让我们大吃一惊的!因为他的画和文章都不哗众取宠,而自有天然机趣,真情流露,这种美是常人所喜欢的。他的油画《情深》是一背着孩子的江南妇女走在小桥流水的古镇,其情之真之善,让日本人为之惊叹。《江南水乡春》让台湾海峡艺术交流促进会的林长礼老人诗情难抑,索纸挥笔写下“我家原在北桥西”的咏叹。油画《夕阳》让一位台湾女商人陈碧云女士激动地抱回了家:“这使我想起台南的老家……”  但凡他那个年龄的人,经历的运动都是刻骨铭心的,好多人都被磨成了旧的镜子,常常让人敬而远之。而在周先生的作品和为人中,却很难找到运动风雨对他的锈蚀,真诚的情感是他抒发的美的主题。台湾《艺术家》杂志以“淳朴,自然”为题,评论他的油画“见不到张牙舞爪的笔触,也没有光怪陆离的色彩,技巧的动作一如自然天趣”。“善于用极平常的景色和人物的描绘,暗示生命的律动,自然的永恒,将一种平和、真诚、善美、积极的人生哲理,通过艺术形象感染于人”。在到处是口号的年代和今天的多元化审美氛围中,周昭坎一如既往保持自己的绘画风格,以扎实的技巧表现内在真诚的感情。而凝在画中的感情,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浓情,表达得也越来越准确。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日本的国会议员三木忠雄先生得知国会为表彰他在议会的功勋,要请欧洲画家为他绘制肖像挂在国会大厦时,他委托的中国朋友找到了周昭坎……这是日本国会第一次请中国画家为议员画像,这幅画至今还挂在日本国会大厦里。周先生画完了画,不显山不露水地照旧做着他民盟中央宣传部的《盟讯》编辑部主任,副厅级巡视员的工作,还时不时继续画画写千字文,也真是荣辱不惊到了家了。  人满六十是一甲子,看了周昭坎先生未完成的《团结合作创伟业》,我觉得他只是过了一个甲子又重新开始了!这么多年技巧的积累,理论的积累,情感的凝炼都正处在一个高峰临界点上。他淡淡一笑:“我一向不发宏愿,只做痴梦。痴痴地画了这么多年,写了这么多年,就是我,只要我能画下去写下去,得到的都是美的乐趣。不论大小,都是很快乐的。”  听此言,我真是觉得他的眼睛比我强多了。 原载1999年5月26日《合肥晚报》 侯露 现任安徽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安徽省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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