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草同工 笔墨人生------大江先生书法断想

之寒 吕红霞  看过书法，也写过书法评论，怎么说呢，站在一个局外的位置上看我国从古至今的书法家和那些书法爱好者，有一种坐看风起云涌的感觉，把这种感觉细化了就是书法世界里的浪潮或高或低、或远或近、或平庸或高雅、或高涨或低迷-----这些都是一个圈外人的感觉，然而真正要体会书法的真正内涵还得走进那个圈内去，因为书法是有灵魂的、有生命的，光靠感觉和观察是无法去理解的，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想了解书法世界的丰富多彩和博大精深，不走进这个圈里是不行的，我决定走进去了解书法是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和一个偶然的人，他是一个朋友的表哥，那就是在书法圈内颇有名气的大江先生，因为看过他的书法以后我才有一股想进去看看然后再写评论的意念和冲动。  大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典型的书法爱好者，以至于凭着多于常人的努力和过人的悟性，从书法爱好者一转身成为如今的书法名家。这其中的付出和辛苦不是我们所能体会到的，曾听一位人物访谈大师讲过，一篇成功的经济人物访谈不是在于写出这个人物和他的企业获得了多少荣誉，而是从更深刻的层面去刻画出这个人物和企业的过人之处。那么我想，一篇好的书法评论也不是说这个书法家有多么俊朗和飘逸、有多么智慧和能干，而是看他的作品能不能征服更多的懂书法的人甚至征服那些不懂书法但却懂得欣赏的人。大江涉及的书法字体很多，素有 “百变大江、学谁像谁”之称，而我只想说说他的楷书和草书，因为术业有专攻！所以我们就把话题转向他的书法吧，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和道理。 大江先生的楷书：  大江先生的楷书追求的是如雕如凿般精、谨、严的书法风格，他的每个字表现了一种端正平稳、中规中矩的感觉，但整幅作品表现出来的是神清气爽，利落锋颖，洒脱自然的风格，更体现出一种雅逸、平淡、拙朴、自然的创作情调以及醇雅、情韵的创作理念。在书坛，一般来说对楷书的学习都有一个模式，要么是唐楷，要么是魏碑，但大都取其平正、规整、开阔之势，因而技法单调，并且匠气、习气太重，这样就导致其作品无艺术审美性。从大江先生楷书可以看出他取法于唐楷，但他能够得法而逍遥“法”外，追求一种“法”外境界，所以线条利落锋颖，洒脱自然，整体的气势上给人一种底蕴深厚，意趣横生。他的楷书是在唐楷的基础上保留了“颜氏”楷书的意态和韵味，吸取了魏晋小楷的情趣，然后又融入明清小楷的笔意，最后终于形成了自己的作楷理念。大江先生是对传统模式的一种有意识的“重新解读”，目的是借此打通一种有法和无法的隔膜，以寻求两者的融通，从而开出一条属于自己独特的表现语言的发展道路。而创造性的解读打破这种常规和常理是非常具有原创精神的，因为主体能够无碍的回旋于整个书法世界，他能将两种对象与主体实现做了一种完整的交汇，并且使自己徜徉于颜真卿和魏晋小楷以及明清小楷书法的风格之上，自由出入，随意之适，任取所需，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求趣，注重表情达意，抒写性灵，张扬个性。  在章法经营上，大江先生创作楷书作品善于无界格作书，这样的章法体式更宜于表现意趣横生、洒脱自然的楷书风格，也许这就是大江先生的过人之处。抛开在形式上的灵活自由以及书法家本身的好恶因素，从书法本身的风格和艺术性来考虑，整饬的界格中一般只适合表现规范、工整和庄重、严肃一路的书风，像以魏碑、唐楷为根基的的楷书。而萧洒自然、高古蕴藉的魏晋小楷以及明清具有浪漫主义的楷书的风格就很难在整饬的界格中很好的表现，因为它们手法多样、灵活自然、大小不一，所以很难在整饬的界格中去求得整体的和谐与统一。在无界格中作书时，书家的深层的思想和潜意识就会无形中“放开手脚”，任情恣肆，这样就不用考虑界格的束缚，字体的疏密大可一任自然，以不变求万变。  大江先生近期的楷书作品表现出来既劲健又遒润、既拙朴又自然、既古淡又清雅的审美格调。这种逐渐形成的创作道路不象单纯的学碑或学帖的简单模式，它要求书者要具有融合的意愿和能力，在创作上要符合书法的法度，又要具有美学意义以及抒发书者个人的情怀，这需要楷书书者在理性的基础上抛开单一的创作局限，使自己的审美视野和艺术认识走向一种开阔。这一点大江先生在他的楷书代表作里便把握得特别到位。  他书写的《北魏孝文帝变法》横画细劲，竖画粗重，结字雄厚博大，沉着方正。笔法古朴，结体谨严，气魄恢宏。结体秀美，笔画圆润，外见温文典雅，内寓刚劲遒丽。  他书写的《小楷乐毅论》笔力浑厚，结体安稳；形体方正，笔划平直，规矩严谨，丰满秀丽，笔力遒劲，气宇轩昂，不拘于一点一画的繁缛，呈现漠北泼辣雄劲之气。  纵观我们的书坛，楷书的创作势头和倾向还是令人欣喜的，大江先生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创新意识以功力深厚，严谨朴实，稳健秀丽的显著特点为楷书的发展开辟了另一番新局面，同时也推动了楷书的发展。 大江先生的草书：  大江先生的草书追求的是笔势连绵回绕，利约为本，点画相连，态势飞动，一气呵成，节奏强烈，行云流水，舒坦舒心等这些从审美学意义上更胜一筹的风格。他的草书作品结体布局平稳匀整，保留了左紧右舒的传统结构。运笔方圆兼施，运用自如。笔画敦厚，沉着稳健，气势磅礴。典型地表现了浑厚中见开阔的艺术特点。有些笔画下笔尖细，重按后上挑，出锋连利，成为其字的重要特点。他所书写的行草点画简约、凝重、含蓄，笔意多隶，笔划虽有牵丝，但有法度，字字独立内敛。横、捺、点画多作波磔，整篇气息古朴、温厚，沉着痛快，纵横自然。我不是书道中人，但细玩此书，瞬间觉得笔势全注波发，而波发纯是八分笔势，但是唐人八分，非汉人八分。  不经意的打开中华美术网，看见大江先生的雅化草体，波挑鲜明，笔画钩连呈“波”形，字字独立，字形扁方，笔带横势。再往仔细一看，便会觉得其脱去古代草书行迹，上下字之间笔势牵连相通，偏旁部首也做了简化和互借，再往下看运笔更加放纵，笔势连绵环绕，字形奇变百出，点画狼藉是所谓大草。直到此刻我才深深地明白了大江先生的草书的审美价值远远超越了其实用价值。他是按一定规律将字的点划连字，结构简省，偏旁假借，并不是随心所欲的乱写。他的草书符号的主要特征之一是笔画带钩连，包括上下钩连和左右钩连，字字端雅，雍容大度，一笔不苟，似乎全用颜法，只是结体略扁，具有痛快淋漓，欹纵变幻，雄健清新的特点，快刀利剑的气势。虽草草不工，却笔笔合于法度。疏密欹正，随性所至，笔法纵肆，欹态横发。字与行间能揖迎避让而显得通灵透气，密而不闷。  我们可以想象到大江先生在书写时笔离纸三寸，取其指实掌平虚腕法圆转，写出的字则飘逸飞纵，体态自能绝出，观其草书，确有悬腕回锋之妙。 他书写的《圣教序》、《兰亭序》俊逸多姿、神完骨丰、急风骤雨，瞬息万变。该作品极富清远散淡的情致。用笔清疏，流畅，意境深远，似信手写来，实则笔法严谨，一丝不苟，孕神采于笔墨之中，使行笔具在法度之内，而无雕琢的痕迹。 他书写的孙过庭的《书谱》中侧并用、圆润流畅。以淡墨入书，浓淡兼施，加上流畅的行笔，空灵的行款，那种淡雅幽静的书法，的确将人们带入一个超越尘世的意境中去。  他书写的钟绍京的《灵飞经》秀美灵动。疏密匀称，位置适宜，苍秀摆宕，骨韵兼擅。如八面观音，色相具足。潇洒飘逸，神韵洋溢。  他书写的王铎的《赠张抱一草书诗卷》变化出入，不可端倪，风骨烂漫，天真纵逸。结体上也大小相间，修长合度，引领管带，疏密成趣。  纵观大江先生其书，神采似行云流水，飞动自然，形迹如行立坐卧，意态朴素。为我国草书的发展引领了一条新的道路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按常理一篇书法评论写到这里也应该到了告一段落的时候了，但是我忍不住地想再说几句，大江先生书法美的表现,不外有"实"与"虚"两个方面。"实"的方面是有形的。它包括用笔、结构、章法等内容。用笔、结构和章法，都是可见的形体。用笔有迟急、起伏、曲折之分，笔锋有正侧、藏露之别，笔画形态有方有圆，还要讲求笔力与笔势；结构有奇正、疏密、违和等法理；章法有宾主、虚实、避就、气脉连贯和行列形式等表现方法。三者之间既区别又相辅相成。 "虚"的方面是无形的，包括神采、气韵、意境等内容。神采、气韵、意境，都是无形之物，他须要通过有形的用笔，结构与章法加以表现。神采是书法艺术的灵魂，古人评论书法，早有"神采为上，形质次之"的说法，但同时又指出"规矩既失，神则无存"。神采美只有通过形质美才能表现出来。气韵是书法艺术的生命,是形与神之间的桥梁,是表达情性的介质.书法家掌握了熟练技巧,运气达于毫端,以气行笔,点画之间气脉相通,气韵和神采才表现出来。意境也是书法艺术的内在美，包含意境、情调、风度、品格等内涵。他与神采、气韵相比，更偏重于作者主观精神的表现，是更高层次的书法审美内容。书法的意境美是可以通过作品的字里行间确确实实的感触到的。虚实两方面互相依存，相互为用，共同表现出大江其人的书法作品的审美价值。  书法品评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他与书法创作取反方向的运动。书法创作是集点画以成字。组字而成篇，从而表现出作品的神采境界；而书法品评的第一视觉印象常常是书作的神采、气韵、再审视它的章法，剖析它的结字，用笔、有书作的意向，而联想到生活中种种事物，作者的创作环境和思想活动，从而领会出作品的美之所在。因此，我觉得我爬格子爬这么久不仅仅是写这篇书法品评的过程，而是站在一个圈内观赏者的角度去完成一个"美的再创造"过程。我想这就是在完结这篇书法评论稿之前我所收获到的从未知道过的东西和道理了。最后我想送给大江先生八个字“楷草同工、笔墨人生” ！ 06年8月书于古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