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术时代该怎样坚持“绘画”?

新技术时代该怎样坚持“绘画”?

新技术时代该怎样坚持“绘画”?

时间:2007-03-30 08:54:00 来源:

名家 >新技术时代该怎样坚持“绘画”?

高士明(中国美术学院艺术拓展人):这个研讨会的缘起,是由于“远望:许江绘画展”。而“图像时代与当代绘画”这个话题的提出,对于中国美术学院来说,有一段不短的历史。从1991年,也就是从杨福东那一届开始(杨现在是当代最重要的影像艺术家之一),油画系就开始探讨绘画方法论与教育理念的一次革新。1995年,油画系成立综合绘画专业,探讨对于技术图像时代当代绘画的学术理想的重构。紧接着的几年中,我们陆续邀请一些专家学者到美院进行学术交流,共同思考“图像时代的视觉真实”这一大课题。   今天,我们又与广东美术馆一起举办这次研讨会,一起分享对视觉文化与当代艺术的思考和经验,共同检讨绘画在当代的境遇和可能性,我感到特别有意义。   要关注艺术家所遭受到的困境与迷惑   胡不适(同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我记得巫鸿教授说,许江教授是他所看到的第一个正面描述废墟的画家。波德莱尔也十分关心这个废墟的问题。从废墟和西方现代时间的文化可以谈到现代中非常重要的一些方面。比如波德莱尔的忧郁。在谈绘画的时候,他谈到德拉克罗瓦的忧郁,这和古典时代大为不同。   我们如何理解现代境遇中的绘画呢?我们有必要来思考一下,应该如何看待现代艺术家的生活方式,思考他们所遭受到的困境与迷惑。这当然不是艺术家们的独有的问题,不过,在艺术家身上,问题会出现得更加鲜明逼人。我想出两个人供大家注意,塞尚以及波德莱尔。塞尚是充满困惑的人,而波德莱尔将自己写诗作称作假想的斗剑;从他的诗作,我们可以感受到作为现代性情感特征的忧郁以及更多的困惑,这也是我们做绘画和图像研究时不得不承认的一个问题。   张颂仁(香港汉雅轩艺术总监、艺术拓展人):从西方几百年发展和传统来看,看是最重要的。艺术家描述的并不是画得形而是画得像,如何从技术上看,达到大像,如何从符号中追求和感觉到存在,这是最大的问题。   表象之镜已破碎——今天的文化境况   高士明:在文化多元的全球视野中,在艺术市场与体制的跨国运作中,日益频繁的交流使共享同一个文化资源成为可能,然而,问题在于,面对这一知识资源的却是文化身份各不相同的价值主体。   在多元文化语境中,没有人能够在缺乏一个共同的知识-价值基础的情况下写作?所有的词语、概念都有着多重语境,总体叙述已不复可能。现在请大家设想一面破碎的镜子,在照镜子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影像是破碎的,但是这破碎是一个不断解构、重组的过程,一个多义的图像建构的过程。表象之镜已经破碎——这是我们今天的文化境况。在这一境况中,主体是被不断重组的,传统是被追加的,现实是有待实现的,自我和他者都是破碎的,并且随时在互换身份。这就是当代艺术所身处其中的文化境况。   HECTOR RODRIGUEZ(瑞士哲学家、艺术家):我们经常跟工具一起工作,对我来说,我的合作伙伴就是我的电脑。我相信通过跟技术,尤其是数码技术的合作,能够给我们创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新的艺术品。很多人文工作者对技术有一种反感,他们认为技术是外在于我们的,是一种异化的东西。但是,我相信,技术是一种转型的力量,它可以转换,使我们的视觉和感知得到新生。   艺术必须要将感知和数学结合起来   文艺复兴后,线性透视法的发现将我们的双眼视觉整合到单眼透视,我们对世界任何事物的观看,是一个心理-视觉过程。我们一直试图用数字技术虚拟出来一种情景,通过操作我们发现人的工作和技术工作协调一致的方法。但是,我们必须打破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界限,才能达到这种艺术效果。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界限是人为的,而且是非常晚才发生的。对我来说,打破这一人为界限,这是概念艺术发展的新趋势。对概念艺术家来说,艺术必须要将感知和数学结合起来。这种观念要求我们在数码技术的基础上开始创新。事实说,传统艺术家都对自己的工具非常了解,可以创造自己的画笔,自己创造透视的工具,可现在我们对电脑知之甚少。我的结论是现代的艺术家需要整合的视觉,例如你们学习电脑的时候,不但要知道如何按键,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才可以成为大师,你必须将电脑不只当作你的工具,而且是感知世界的伙伴。   翟振明(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虚拟时代可以说成是一种现实艺术,艺术家是在操作界面,但是虚拟时代将原来的界面推掉了,经过计算机重新制定了界面,但是照样在操作世界。跟这个新的世界打交道的界面要求重新的创作,这就需要新的艺术方式、媒介和手段。虚拟时代主要的特征是拓展了两个实在,虚拟实在和实在碰在了一起,这跟媒介的创造是离不开的。虚拟世界的原型是电脑编程的,它不是一个一个的程序句子,而是将世界想象成一个东西,用思想的世界运行,将各种子程序组合、运行。对象概念、过程概念、因果概念等等都变成程序化,还包括了人工智能和虚拟时代。而虚拟成分和现实成分整合在一起,就是艺术。   在稳定的差异状态中建立起创造   孙周兴(同济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哲学家):我认为今天讨论的核心问题是技术的现实和我们感知、经验的变移。今天,感知、知觉通过资讯的方式已经转化为经验,我不能通过知觉来观看,我是通过认识来看,这里面观看和认识、自觉、感知跟概念之间表现出特别紧张的关系。在其中,我们将这句话分析下去的话,实际上就设定了相对论。也就是说,它区分了三种艺术和艺术的真实。一种是前写实的艺术真实,第二种是近代写实艺术的真实,第三种是后写实艺术的真实。我刚才讲的概念是艺术的三个阶段,写实艺术是基于现代科学技术,在写实艺术之前有前写实艺术,也有艺术的真实性。后写实的艺术是什么样的状况,今天可以说的后写实艺术的前景是怎么样的?现在艺术界和美术界面对共同的命运,在技术占主导的时代中,人文和艺术都在衰退,这最核心的两部分就是艺术和思想,实际上两家是同病相怜的状态。当代的思想任务跟艺术的任务面临的问题是一致的。一方面是情绪,西方每个时代都有基本的情绪,像古典时代的情绪是惊奇,到了现代的情绪是怀疑。我们这个时代将会形成什么样的基本情调和情绪,我不知道,但是这种情绪正在形成,这个时代的艺术家,关键是要确定这种情调。另一方面,就思想和艺术的目标来说,我们要回复到对同一性的追求,这是不对的。我们讨论问题,一个坚持的原则就是尊重差异性,对差异性的确认比对同一性的确认更加重要。人类的艺术、哲学都是在一种稳定的差异状态中建立起创造和思想的可靠性的。   数码化至少将图像的神秘性去掉了   汪民安(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文化学者):技术化感知这个问题,涉及到我们目前人这个概念本身定义的变化。随着技术的高度发展,人的思维和感知方式越来越被技术控制。人的思维方式已经高度技术化了,很大程度上,人已经从感知主体本身被转化为技术主体。我们一般理解的自然是原始的自然,其实还有技术化的自然。而在技术化和非技术化的自然之外,自然可能是意识形态。自然即便在同一个人的观点上也是复杂,许江的画很自然,而且画反映他充满了激情和力量。忧郁也好、关怀也好,但是前提是充满激情的。有人说许江的画是废墟,画面的本身是颓废。但绘画本身是一种上升,绘画的过程和实践就是权力意志的表现,表现了哀叹、没落和颓丧,恰恰体现了许江对自然的意识形态,这种形态恰恰是充满了矛盾的。   杨小彦(中山大学传播学院教授):我看许江的画,看到了二十世纪后半期的非本土化的观看经验。在今天这个图像数码化的时代,数码化至少达到一个结果,就是将图像的神秘性去掉了。这是一个视觉技术发展的过程,与西方的透镜文化有关。我们谈观看的时候,很少研究显微镜、望远镜这种透镜在观看历史中起的作用,如果没有针孔成像原理、没有创意解析几何、没有二进位制的研究,没有牛顿物理学对光谱的研究,我们不能想象今天的世界。由透镜形成的观看的经验和状况,跟中国传统形成的观念是相背的,但是在五四后,西方文化进入中国后,中国的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今天所形成的整个视觉的上下文和视觉观看的经验,跟传统是有隔断的。许江教授的画面可能也有一个断裂,一方面在整个理论、观念追求上,要回到本土,寻找中国本土的视觉经验,反对空泛的全球化,但是画面呈现的经验的的确确受到西方一二百年的视觉历史的影响。二十世纪中国从传统的意识形态转变到今天,有一个重大的改变,这个过程带来的是一种视觉控制,背后有体制的存在。许江的画让我体会到:在视觉控制和反控制的进程中,个人观看的经验在干什么,我们有没有可能在视觉意识形态中,通过一种努力,寻找新的观看方式。   王嘉骥(台北艺术大学教授):我们从西方的历史中看到,整个艺术历史从绘画本质问题、美学本质问题慢慢的脱钩,艺术家不断重新掌握艺术,直到今天的数码技术。今天,距离是不存在的,同步技术去掉了距离,让我们无法判断,就像我们用麦克风,太靠近音源,就会造成干扰。而艺术家在新的时代如何超越器官的感知?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绘画提倡的“相即相融”需要我们坚持   许江(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学院院长、教授):在这个时代还要绘画干什么?我认为绘画今天给我们提供了独特的建构方式,这种方式里面有两个因素:第一,直观,我们画一个杯子,要画它的高度和宽度,才能将它画立体,因为一步一步的画,必然将我们真实的感情、我们自己的东西投入进去,这带来了第二个问题,就是人和世界的共在,两个关键的东西活在绘画中,活在当下发生的不同的关系中,这是非常重要的。在今天有技术化的感知,而绘画提倡的直观和与世界同在,绘画提倡的相即相融的整体性是我们需要坚持的方法。我展览的中文叫做“远望”,英文是Vistas,意思是“心灵之窗”,多美的词语啊,但最近有一种电脑程序的名称就是叫Vistas。多年后你跟孩子讲Vistas,他不会认为是“心灵之窗”,不认为是讲绘画,而是认为你在讲某种电脑产品。这是我们忧虑的问题所在。我这里说的绝对不是简单地回到过去,而是讲我们如此的面对世界和“在世界中”的方式,还有这种方式如何构成我们生存中根源性的因素?最后我还想再说的,高士明搭建了四个平台,我作为体制中人,作为必须拿出方案的人,现在想在四个平台前面加上动词,供大家思考:警惕和防止“技术化感知”,减少和更新“制度化经验”,质疑和抗争“媒介化现实”,理解和体验“互文化语境”。   学术研讨   由中国美术家协会、广东美术馆、广东省文化艺术联合会、浙江省文学艺术联合会、中国油画学会、中国美术学院主办,广州日报理论部协办的“视觉之道:‘图像与当代绘画’”学术研讨会于3月2日在广东美术馆举行。来自内地以及海外的学者近40人参加了研讨。研讨会以许江的画展“远望:许江的画”为个案,深入探讨了当代绘画在图像时代面临的困境与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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