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补造化 意传禅心——清初“四僧”绘画艺术赏析
笔补造化 意传禅心——清初“四僧”绘画艺术赏析
笔补造化 意传禅心——清初“四僧”绘画艺术赏析
时间:2007-06-05 09:48:00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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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的百余年间是中国社会大变革的时代,历史上又一次少数民族政权进住中原,开始了封建统治,这在广大的汉族各阶层民众中引起很大的反响。他们一方面对于“蛮夷之族”的入侵恨之入骨,以各种方式进行抵抗和斗争。但是,另一方面自满清统治者进入中原后社会局势趋于安定,人民生活也开始有所改善。这在广大士人中间产生极大的矛盾冲突,他们或是因为无奈,或是因为对故国誓死的眷恋,或是感慨于生事之多舛而遁迹山林,寄情诗画,不问尘事。这样酝酿出了一大批优秀艺术家,使得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事业发展蔚为大观。 “四僧”就是这批士人的典型代表,尽管他们有着不同的家族背景和个人的经历,但是他们走上了同一条路。“四僧”中石涛和八大山人是明室后裔,髡残早年曾参加过抗清的武装斗争,弘仁感于国破家亡,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归皈依了佛门,醉心于绘事抒发胸中的感情,最终成为了一代宗师名垂千古。
“四僧”中出生最早的当属弘仁,《史传》载生于1610年,卒于1663年,安徽歙县人,明亡后在武夷山出家。他俗姓江,名韬,字六奇,出家后法号弘仁,又号渐江学人、无智、梅花古衲。他自小就喜欢绘画、文章。一生中历拜名师,据载先后师从孙无修和萧云从,广泛学习绘画,但是他并不循规蹈矩,泥守章法,而是自出机抒,独得风韵。弘仁出家后遍游名山大川,最后回到家乡,徘徊于黄山之下,以黄山为师。尽管从笔墨上看他受到倪瓒的影响很大,他的皴法多是尖峭方折的折带皴,而且用墨干淡;从构图上看他也受到了倪瓒的影响,构图很简练;整体的气韵上看较之倪瓒还是比较繁缛,没有倪瓒的枯寂、荒凉之感。但是,正是他师法自然,所以他的作品显得生气盎然,清新自然,更能传达出黄山的秀美之色和雄伟之姿。如他的《黄海松石图》只是描绘了一处山峰,上有松树数株。皴笔更是简洁明了,寥寥数笔山石的形态、质感便跃然纸上确实笔追造化之功。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的创作思想是非常明确的,就是“师法造化”。他不拘泥于笔墨和皴法,不单单追求笔墨的个性表现,而是很好地和自然真实结合,使两者彼此烘托,以达到情景交融,神趣盎然的境界,达到笔精墨妙的效果。
所以,他的有关黄山的作品就很少有倪瓒的影子,深得生动传神之妙,彻底形成了自身的独特风貌。弘仁便以画黄山而闻名,后人评其画“得黄山之真性情”,从而与石涛、梅清并称成为清处“黄山画派”的代表人物。所以在当时有很多人都投其门下学画,之后以弘仁为代表的“新安派”影响很大,从者如流,比较著名的有:江注、姚宋、郑文、祝昌等。
另一位以画黄山而著名的画家是石涛,他是明皇室的后裔,虽然他生于1641年(画史上关于石涛的生卒年尚无确论,我们暂以目前比较流行公认的说法为准),明亡时还不谙世事,但是在清初他还是怀着对满清统治者的极大愤恨和国破家亡的身世之痛出家为僧,参禅证道,寄情山水,遍游名山。石涛成名很早,在康熙时已经是名扬大江南北。他早年结识梅清,深受梅清画风影响,但是随着石涛对绘画理解的逐步深刻,其画风有了明显的改观。特别是到中年以后完全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山水画上的成就尤为突出。他的山水笔墨交融,生动地传达出山川的阴晴雨雪变化和奇妙之处。他的绘画尤以笔墨取胜,他用墨枯湿浓淡结合,特别喜欢用湿笔,水墨的自然晕渗和笔墨的完美结合表现山川的神态,显得浑厚郁茂,墨色淋漓,气象万千。在用笔上他更是不拘一格,多是细钩,很少用皴擦。粗细兼用,皴点并施,方圆结合,秀拙相生,笔墨繁复,气势非凡,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他自称自己是“搜尽奇峰打草稿”,这正是其师法自然的见证,他在《看梅园图》中更加明确深刻地阐述了这个观点:“此某家笔墨,此某家法派,尤盲人之示盲人,丑妇之评丑妇耳。……不立一法是吾宗也,不舍一法是吾旨也。”
石涛在花鸟画上成就也非常大,多是水墨写意,笔墨洒脱,纵横跌宕。尤其是在兰竹方面,由于他对墨和笔的深厚的驾驭功力,使得他的花鸟画灵秀飘逸,生动自然,犹如神助。
他的各类传世作品比较多,也深为后人景仰、追捧,成就最突出者只有张大千一人,他仿石涛的作品几可乱真,但是似乎笔墨的厚重和浑厚之感不如石涛,其他的不足论。
髡残(生于1612年,卒于1673年左右)武陵人,俗姓刘,字介邱,号石溪,还有白秃、电住道人、壤残道者等。他早年曾参加了南明的抗清斗争,失败后出家,专事绘画。43岁后到南京大报恩寺落脚,后又到牛首山幽栖寺终老。
髡残的绘画保留有较浓重的王蒙的风格,用笔繁复,多牛毛皴、解索皴、披麻皴,着色方面多用浅绛,没有太艳丽的颜色。所描写的景物也多荒芜凄凉,残山败树,可见其心境是多么的枯寂。用笔也多是秃笔无锋,用墨多以干墨。这都与他的耿直内向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程正揆的《石溪小传》中说:“性梗直如五石弓,寡友识,辄终日不语”。所以他的作品多有枯槁静寂之气,不如弘仁的简洁明快,也不是石涛的生气蓬勃,与八大的愤世又截然不同,显得含蓄得多。如他的《层峦叠壑图》,首先从构图中可见他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只是笔墨上显得浑厚凝重,他的秃笔渴墨皴擦钩染厚重而不失灵动之感,一方面显现出其内心深处的枯寂,也从另一方面给人以“枯禅”的深奥之感,较之于弘仁和石涛更显得耐人寻味。
在“四僧”中最赋传奇色彩的要属八大山人,他和石涛一样都是明皇室后裔(生于1626年,大约卒于1705年),明亡时他已经成年,所以他有着特殊的身世背景,在经历家国之祸时悲怆万分,几经波折,遭受了世间各种劫难终于落发为僧。他的内心有着太多的愤恨和寄托,所以他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不下数十个名号,较为出名的有:刃庵、驴屋、驴、雪个、人屋、纯汉、卧虎子等等,八大山人则是其中最为有名的。他还有很多不明所以的画押款如:三月十九日、个相如吃、拾得等等,这样致使后人在其刚过世时还不知道“八大山人”就是他。总之,他的一生与绘画都充满了神秘色彩,这也使他的绘画显得格外的富有禅心。
八大山人的绘画成就最为显著的当属花鸟画。他的花鸟画纯属写意象征的一路,尤其是五十岁以后,多画鱼、鸟等动物,形象开始夸张变形,于平静中暗含无限变化,好比禅家的打机锋一般晦涩深奥。一方面他观察事物的角度独特,很多都是从违反常理的角度中来表现,这就使得他的绘画构图奇险。刻画对象又非常的奇怪,或白眼向天,如《松鹿图》、或临危石、或背对画面,就连上面我们提到的题款名号都出人意表。他的画更多的是主观意境的表现,其中暗含着讥讽,曲折地表现出内心深处的被压抑着的愤懑之情。
而他的山水画多是水墨,用笔简括,虽然宗法董北苑、黄公望、倪瓒,但是丝毫没有平和幽静之气,相反是满纸的枯索冷寂,如《山水》轴(图6)。八大山人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后人的注意,得其传法者有牛石慧和万个等人,但是他的绘画和创作的理念在清中期的“扬州八怪”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直至近现代的“海派”和齐白石、潘天寿、李苦禅都深受其影响。
“四僧”的绘画艺术在中国绘画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他们首先打破了自明末以来的山水画的形式化枷锁。他们所倡导的“师法自然”给中国的山水画带来了新的生命力,主张为造化描摹,表达真性情,提升了绘画的精神内涵,用唐代诗人李长吉的诗句来总结他们的成就就是“笔补造化天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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