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纯(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美术评论家):以半抽象的表现性绘画实行佛艺双修,是梁建平的大胆之处,也是梁建平的独到之处。《苍生系列》中的众生只是个符号,它抽支张三李四的具体性,甚至也抽支了你我他、官与民、富与贫、男与女、僧与凡等类性,只剩下一个个反复出现的、若有若无的、抽象化的人的象形符号。这是因为艺术家所关注的不是具体人而是“众生”这个宗教要领无论是单个的人形符号,还是人形符号黑压压大量重复、堆积、挤压、扭结的整体意象,都不给人以愉悦而是给人以痛感、苦感、涩感、压迫感,就像是一曲大悲咒。
顾森(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建平在我们(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的国画高级研修班学习时,已经有了很好的发展。他有徒步黄河的经历,心里有较丰富的感受和想画的东西。人倒不认同把他归入“实验水墨”,不过他一睦在实验,估计以后还会继续下去。现在他的作品境界有所提升。他的画多是圆型构图,给人的感觉像是从空中看地上,好像以“五行”看世界。
乔晓光(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非物质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建平在美院民间美格研究室进修完以后,就开始进人水墨画创作,他画—厂很多人物和其它作品,后来到了北京通县,他的画室和我是邻居,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直在交流。他的许多想法比较吻合现代人的生活感受。他最近创作跟原来的比发展特快,我个人比较喜欢其中纯焦墨的立轴,从里面我更多地感觉到他对大地的触摸。
田黎明(中央笑术学院国画系主任、教授):他的作品首先给人的是一个团状的感受,这种团状我感觉是受到敦煌壁画的一些影响,这个团状包容一种很重要的群体信息,这种群体性在某种方面道出—了中国义化混沌的、模糊的一面。他的画里的人物都是被他抽掉文体,进入到一种虚体观照方式,但是人物的形态还能够在里面找到。我认为这种方式更多的是对文化整体的一种观照,这一过程中,我感觉他正在从自由的表现向自由的境界过渡,、他在某些方面受到罗平安老师的影响,但整体气息上下一样,梁建平的这种整体性更多的带有一种个人的体验札精神观照,抽象的东西更加明确了。他还探索了一种笔墨的冲击力,这个冲击力我觉得在近年来的创作中属比较强烈的,有的笔墨在淡的方面处理得非常微妙。
徐虹(中国美术馆理论研究部副主任、美术评论家):梁建平的作品很有特质,非常理性,他的构图非常精细,是一个很到仿的艺术家。传统的绘画,使我们看到画面是很静止的、非常稳定的一种构图,但梁建平的那个圆形构图体现的是一种动的感觉。新的体验造成了梁建平艺术既有传统的那种绣润和苍茫结合的笔墨,而他的图像又是非常现代的。在他作品里面近距离和远距离、客观和主观的搭配是有意为之的。在传统与现代的这种结合过程中,梁建平作山了自己的回答,粱建平在走向黄河源头寻找他的精神寄托的时候,他已经把传统十有生命力的有活力的而且能跟今天的人们感情线合起来的那部分东西找到了,而且通过他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水天中(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原所长、美术评论家):我比较欣赏梁建平对佛的信仰和研究与他的绘画的结合方式。梁建平曾跋涉至黄河源头,看来他对佛学的接受不仅仅是停留在符号的、词语的或生活习惯上,还有身心方面的精修苦练。他所受到的专业教育,支撑着他现在的绘画面貌。李叔同这样一个高僧,一旦进入艺术创作,仍然不能抛弃艺术创作的本身的绘画同样有意义。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既要学佛,又要从事绘画,我希望他能在几个方面兼收并蓄,在当代绘画领域开辟一个新的天地。
邓平祥(美术评论家):“白渡与普渡”,这是一个佛家说法,也说出了艺术有一个主题。宗教和艺术有一点是重合的,那就是强调精神价值。在价值失落、物欲膨胀的时代,梁建平作品的这种强调便具有了文化针对性和文化反抗的意义。因为有了这种明确的指向,所以他的笔墨和当代文化也有了一种对应的方式,是对社会的一种提示。梁建平作品的笔墨结构出比较有个性,其圆形结构和佛教追求是一致的。另外,一个画家安身立命的东西是艺术,宗教只能作为一个精神背景,所以画面建构还要遵从艺术规律,这也已为历史所证明。
贾方舟(美术评论家):如果仅仅把佛教作为—个招牌是无意义的,而梁建平从佛教中吸收了精神性的东西。对众生的关注和爱融入了他的作品中,所以在佛艺双修方面他做的是比较出色和很独特的,不是在“做秀”,也不是仅仅表现佛教的内容和题材。在语言层面上,他的作品属于抽象表现,越是抽象的东西,越要要精神的支持。他的视觉语言不是一种纯粹的形式建构,而是有一种种精神内涵在里面。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作品和实验水墨还是有区别的,不是一种纯形式的探索,里面的精神性和内涵占据着重要位置。从现在的状态来看,梁建平沿着这条路可以走得很好。另外,他那种团块状的造型从笔墨到整个图式都是非常传统的,即使从笔墨的规范要求上看,他的作品也是无可挑剔的。
殷双喜(《美术研究》副主编、美术评论家):梁建平的画不是那种流派意义上的实验水墨,他的特点和实验水墨的区别在于他是综合性的,这正是传统国画所讲究的全面性的发展。从罗平安等具有革新精神的传统中国画家到更为年轻的实验水墨画家之间,梁建平及其他一些画家的作品因为坚守笔墨特质继承性大于断裂性,从而完成了一个过渡和衔接。他在笔墨色彩和图式甚至符号方面是一个综合性的变化,在《苍生系列》水墨作品里面,人物变成了一种符号,表达了一种主观的内心意象;用笔则是层层叠加,见笔见骨,总而言之画得很成熟,气很壮,而且有底气,而画家所具有的平常心,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珍贵的。
郎绍君(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美术评论家):梁建平的画在物与心、理性与非理性、具象与抽象的体悟之间,显然倾向于心的这一面。他的画在形态上较为抽象,这种抽象有一种内在的悲怆在里面,而不是优美的,和谐的,笔墨结构里有一种痛感。另一方面,他的抽象属于混沌抽象,强调的是一种感悟。在表现上,结构的优势不如笔墨点线突出,他的视觉语言从罗平安的单纯出发重新找到一种复杂性。
赵力忠(中国画研究院研究员、美术评论家):目前中国画有两种现象,一种以新文入画为代表,追求含蓄;另一种是所谓的实验水墨等,追求张扬;梁建平的作品新文人画的含蓄呼一些内在的东西吸收融合在一起,使人感觉到一种乡土性和精神性的结合。在梁建平的画中,有着人的精神性和大自然中的一些未知乃至不可知之物的融合。画家比较妥善地解决了对象表现和精神表现、丰富中的间约、宏观把握下的繁复与包容性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