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的世界里——赵先闻花鸟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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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04-16 14:34:33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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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向认为,没有限定,就没有艺术。赵先闻之所以敢给自己的花鸟艺术设限,是因为他身上拥有一个丰富而自足的内心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仅听懂了鸟语,弄通了花香,而且将鸟语和花香,及时有效地沉潜为光与影的协奏。表面观,似乎是艺术家的自闭在作祟;殊不知,艺术家的真正自觉,恰恰体现在他是否明淅自己的创作边界,能否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国画是一门用水的艺术。反应在宣纸上,即惟气味与神韵是举。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栩栩如生,与其说是一种艺术境地的显现,不如说是一种艺术状态的自在。在艺术与自然的关系上,国人一直强调似与不似,但处理的重心,则往往落在不似上。不似,就是大体上,差不多,也许是。这种模糊的心态,固然使国画生就一种欲擒故纵之效,但毕竟无法酿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早年的先闻是从西画起步的。西画斑斓的色彩,令其深刻地体悟到,国画一贯的灰暗,缘于艺术家的用光不足。光是什么?光是照亮,光是担当。众所周知,中国文化是一种阴性文化,其与生俱来的推挡与回避,造成了诸多事物的缺席。不能正视,不敢面对,故而令大伪似真的画风猖獗几世。由此,先闻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决计用光来照亮事物的肌理,用光来体察人与世界的相遇。
 
  先闻说,我创造我的世界。前一个“我”,是属于主体;后一个“我”,则是个体。没有主体的觉醒,个体就难以形成;同样,没有个体的支撑,主体的能动也无法产生。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化艺术界各种主义的提出,一方面标识着作家艺术家作为创作主体的恍然大悟,另一方面又因同时缺乏大批个体化的经典文本来支持,故而仅仅构成了一种集体意淫或曰众声喧哗。作为其中的一个亲历者,先闻充分地意识到,一个艺术家倘若没有大量优秀的作品示人,再好的说法也是一种招摇过市的幌子。于是,他以“不似”作为自己艺术创作的突破口,努力调动“似”的多种创造手段,在似与不似之间,展开了气与力的拉锯、灵与肉的博弈。最终的结果,是先闻于大起大落中,不舍精雕细刻,荡气回肠里,难忘启承转合,形塑了一种簇新的个体主体性。
 
  那么,什么是个体主体性呢?贝多芬曾经面对一位音乐家的指责,大声呼喊,“我可以,你不可以。”具体到先闻这里,不难发现,他的每一幅花鸟画在“俯拾皆是,不取诸邻”中都透着放任与放肆,又时时有“雾余水畔,红杏在林”之感。前几日,一位书法家与我讨论起传统艺术的工艺问题,当时我直言不讳:在当今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时代,任何一门艺术的工艺,都难以构成独立的秘密。工艺的提高,更多的时候不在工艺本身,而在工艺之外。说来说去,恐怕还是要追究到艺术家的个体主体性。长期以来,中国的花鸟画多富贵之气,而少高贵之象。然而,先闻的《三思图》,让我改变了个人先在的成见。画中荷叶的颜色虽然不浓,但却得势而立;三只似睡非睡的鸟,微闭的双目既有沉思之姿又有冥想之态,飞翔着然而又是有机的飞翔。悉心刨根,气定神闲。我这才觉知,艺术家的情感浓度,并不能必然地造就艺术的高贵;但是艺术家的情感张力,却必然地能匕现出艺术的高贵。当我想到这里,自然希望先闻以后的笔墨,都是一种随时间而来的智慧。因为我创造我的世界,我在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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